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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死与生(上)

第五章 死与生(上)

秦梓寒在黑暗中坠落。

随着那句令卡佳不禁莞尔的血豆腐感慨,秦梓寒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坠入到无垠的黑暗当中。

坏了,不会是毒杀剧情吧。秦梓寒想。

在黑暗中自由落体的新奇体验似乎没能阻止这名小小只少女的奇思妙想。秦梓寒不停思考着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男主角,一边任由身体不断下坠。

“砰。”

随着她的脸撞进柔软地面的一声闷响,秦梓寒终于结束了这场早清楚答案却不愿细想的头脑风暴。

脸部与地面的亲切接触并没有让秦梓寒产生太多痛感。她有 些艰难地从撅着屁股的不雅趴姿给自己翻了个面,用来抹脸的手上也是一阵湿润的触感。

“干嘛啊,有这么小心眼的主角嘛。”

她嗅着似乎是来自脸上的淡淡血腥,毫无形象地大字躺倒在这片用黑暗填埋的土地。

秦梓寒觉得自己肯定是破相了,这种明显和女主角不同的差别对待让秦梓寒已经想放弃查明自己坠入黑暗的原因,只想闭眼躺在这里当条咸鱼。

“你不该在这儿。”

身侧唐突传来的少女声音结束了秦梓寒只坚持了几秒地咸鱼生涯。

“你不该来这儿。”

那声音又一次提醒秦梓寒。这份与自己完全一致的嗓音终于吸引起她的兴趣,让她睁眼向声音那侧看去。可她刚睁眼就被一口少女吐出的新鲜血液遮掩住了视线。

“伤敌一千自损一千八是吧,干嘛!”

被吐了一脸血的秦梓寒大声抱怨着,一边用衣袖擦去阻止她重获视野的猩红。

再睁开眼,之前束缚住她的黑暗早已被硝烟缭绕的平原腹地所替代,而秦梓寒视线的重点则是躺在她身侧早已没了呼吸的“自己”。

“!!”

直击精神的强烈刺激激发了秦梓寒这副久疏锻炼身体的全部潜力,让她像充满活力的虾子似的一下子弹跳到空中。

“深呼吸……深呼吸……”

她抚摸着自己贫瘠的胸部试图冷静下来。可每当秦梓寒觉得没问题打算睁眼去调查一下那和自己身材相貌完全一样的尸体时,那趴在地上大睁着眼的“自己“总会在她地心脏上来上一支能把舞台踩塌的踢踏舞步。

“你得走了,去别的地方。”

现实似乎没有给她重设心理防线时间的打算,一道同样一致的声音又从她身后传来。

满是火药臭味的平原地一眼望去全是被火炮翻新过一遍的棕褐色泥土。而在一台报废机装的不远处,那个向秦梓寒搭话的“自己”正紧贴着一块突兀出现在平原上的嶙峋岩石,似乎在贪恋着它粗糙表面带给他的凉爽。

绝对是拟态怪。饱读小说的秦梓寒在心中这么安慰自己。

可当她靠近那个趴在岩石上的“高级拟态怪“时,看到的却只是又一具尸体。

作为一个在聚集地长大的机装佣兵,秦梓寒早已看惯了各种人的各种怪异死像。可当自己面前的是一头撞死在岩石上的另一个自己时,秦梓寒只觉得毛骨悚然。

“走吧,顺着我们的血。“

撞死在岩石上的她说。

伴随着这句话,红混着白自她与岩石结合的缝隙蜿蜒向下,远超过一人体内含量的血液汇成一条扭曲的血蛇,与自其他方向而来的猩红在秦梓寒脚下编织出一条铺向远方的赤色地毯。

“顺着它走。”

被炸断双腿的她对自己说。

“前往应去之地。”

没能及时脱出机装的她声音被火焰吞没。

“快走,你不属于这里。”

她的尸体催促着侥幸生还的自己。

“这就走啦!”

秦梓寒在心里暗骂一声晦气,沿着那道红毯再次步入黑暗。

她在看到那台损毁的老旧机装时就已经理解了一切,这个唐突替换了黑暗的平原是原本应该作为她埋骨地的坎达尔平原,而那些为自己指引方向的尸体或许就是自己没有遇到卡佳二人的末路。

我的脑子越来越发达了。秦梓寒想。

她觉得刚才那略带恐怖的平原景象只是大脑对那次死里逃生经历的创伤反应,而秉着“自己不骗自己”的充分觉悟,秦梓寒最终决定继续沿着这条鲜血地毯散发地微弱光芒向未知继续前行。

而这片猩红地毯的终点,是带着扑面热浪的大片火光。

“换条路吧,不是这里。”

在被火光包围的正中央,端坐在洁白机装当中的又一个秦梓寒出言提醒。

“开始原创剧情了是吧。”

秦梓寒默默吐槽起自己过于发达跳脱的大脑和思绪。

坐在机装里的自己大概也死定了吧。秦梓寒想。一柄明显只有机装才能驾驭的巨剑没入没那娇小少女没有机装胸甲防 护的胸腹,又从驾驶舱贯穿而出,就连这台洁白机装的站姿都是依靠那巨剑拄在地面的剑柄才勉强维持。

“走吧,火焰会为你带路。”

机装里的秦梓寒抬手指向另一个方向,而周围终会吞没她的火焰则沿着那方向两侧不断蔓延,为还是生者的她构起了炽热的栈道。

“我有个问题……”

秦梓寒扬起被热浪熏得通红的小脸,向即将死在机装里的自己询问道。

“我就这么见不得自己好吗,怎么总给你们安排这么惨烈的死法……”

面对这个又像埋怨又像吐槽的问题,机装上的她只是静地静看着身前的自己。

“前面会有你要的答案。”

终于在秦梓寒热到打算放弃询问准备离开时,将死的她给予了自己回应。”

“前面,前面到底是谁?”

秦梓寒赶忙问道,可回应她的只剩下那双逐渐熄灭的眼眸。

“怎么还和自己较劲啊,你不是我的脑子吗!”

秦梓寒气急败坏地抱怨道。虽然有所察觉,但秦梓寒仍打算把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当作是她顽皮大脑为在现实里昏迷的自己准备的不那么贴心的电影演出。

自那个机装上的秦梓寒咽气,滔天烈火便封住了她的退路。现在她只能硬着头皮沿着那死去自己指引的火焰栈道继续向前。

“你快到了,别在这儿停下。”

和那条鲜血地毯的指引一样,在火焰栈道的尽头等待着秦梓寒的——

是又一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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